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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7章窥得秘密


  太子素来知道百花胆大爱玩,可对着桌上色彩艳丽的毛虫,他是真的有些受不了了。

  宫人早拿了个深一些的白玉碗将东西毛虫放在里头,太子还是担心它跑出来,缓缓挪到最边上,坐得离桌子远远的,易恪笑道:“堂堂太子也会害怕这个?”

  太子很是振振有词:“君子亦有喜憎,孤尚是孩童,连君子都算不上,对这些东西有所害怕,也是正常。”

  易恪轻笑一声,视线一转,就瞧见了结伴而行的临川和乐平。

  临川瞧见他,眼眸瞬时一亮,脚下一转,便向亭子走来。

  易恪见了她,笑道:“临川来了,听闻你前些日子受了风寒,可好了些?”

  临川抿唇笑道:“先时贪凉,夜里起来喝了两回冷水,次没想到第二天就烧起来了,屋里头闷了好些日子,母妃才允了我今日出来走走,倒是好些日子不曾见过小舅舅了。”

  易恪不着痕迹地将那白玉小碗递给了侍从,冲二人招了招手道:“坐下吃些茶点吧。”

  乐平对太子点了点头,太子礼尚往来,临川对太子笑了笑,在易恪身边坐下,侍从给她倒了杯蜜茶,百花喜欢这种甜的茶,一壶里倒了半壶果蜜,易恪拿过那杯茶,多倒了些白水,才又递给她。

  临川心里暖暖的,捏着茶杯笑得很是腼腆,乐平默默吃着茶点,反正她又不会说话,众人都习惯她的安静了,太子坐在她身边,也默不作声,一时只听到了易恪二人的谈话。

  易恪一直把临川当个小辈疼爱,跟百花是一样的,对她平日里关心还是挺多的,每回入宫,带的小东西也没少了她那一份。

  后头的几个公主,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,常山几个对他还都是敬而远之的,易恪也不大喜欢她们,也就临川身子弱,得了他几分关怀。

  “你身子弱,日常是该仔细注意些的,身边的宫人也该敲打敲打,日子久了,人也懒散了。”易恪对她道:“宫人有不妥的,该好好管管,可不能轻易放了去,回头闹出些奴大欺主的事儿来。”

  临川笑道:“哪能就这么没用了,我生病了,灵芝她们也是急得团团转呢。”

  思及近来的传闻,临川仿若不经意间道:“听闻……弋阳表姑近来多侍奉于大长公主跟前,殿下也很喜欢表姑,我这是要有小舅母了?”

  这话由她来说,是有些不合规矩的,连太子都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,更遑论知晓内情的乐平了,一双眼里不知道流露出的什么感情。

  临川知道自己这话有些越矩了,可她实在忍不住了,她想听易恪亲口说出来,斩断她这分不该有的情思。

  看似随口一说,临川却连指尖都僵住了,只听见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,怦、怦,一下又一下,叫她难以平静。

  易恪却好似没察觉到她这分心思,笑回道:“这又是哪里听来的传闻,不过是母亲想着阿姊在宫里头,有个小姑娘在身边陪着解乏,日子也不算太无聊,怎么一来二去,就传的变了味。”

  临川只觉得一颗心瞬间落到了实处,连语调都轻松了几分:“捕风捉影的事本就常有,只是可怜了小舅舅,成了旁人饭后闲谈的话资。”

  易恪不在意一笑:“人活着,哪能少的了旁人的议论,不去在意便好了。”

  易恪从来都没往别的方向想过,太子却将临川如卸重负的神情瞧在眼里,暗道易恪自诩聪明,却连个小姑娘的心思也没看明白,心下了然,却并不打算提醒他,毕竟戳破了,只怕两人都尴尬,当然,他也不否认自己是想看戏。

  百花捏着金丝团扇兴冲冲跑过来,见到临川,便顺手将团扇塞到了宫女怀中,也顾不上宫女瞬间煞白的脸,走过来笑道:“大皇姐的风寒好了?倒是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。”

  太子取了帕子,拽过她的手,仔细给她擦着手心,百花就着这姿势同临川聊了起来,恪靖也时不时说上几句,易恪坐在一侧,端着茶细品,也不加入她们女儿家的谈话。

  恪靖很快就发现了,临川几乎是说两句话,就不自觉地偷瞄易恪一眼,但看毫无所觉的几人,恪靖心里头不禁有些慌了,一不小心对上了乐平了然的目光,心中一震,见她仍毫不在意地吃着茶点,不由猜测,她到底是看明白了,还是没当回事。

  乐平冲她露出一抹叫人捉摸不透的笑,又低下头去,直把个恪靖看得毛骨悚然起来,她扯了扯嘴角,只当自己是个睁眼瞎,乖乖坐在乐平身边,只把自己当个隐形人藏了起来。

  百花却没想到那么多,临川她倒不讨厌,碰上了也不讨厌,一个晌午就在几人的闲话中过去了。

  临川离去时的身形较之刚来都轻松了几分,看了眼什么也没察觉的易恪,太子扫了恪靖一眼,恪靖扯出一抹僵硬的笑,怂且从心。

  太子拉着百花的手,心情很好:“都玩了这么久了,该回去了。”

  百花甩开他的手,兴冲冲跑到宫人跟前问道:“我方才寻的东西呢?”

  那宫人正是接了她扇子的庆哥,眼泪都快下来了也没敢把这小祖宗的东西给扔了,将白玉碗捧到她跟前道:“殿下,在这儿呢。”

  百花也不害怕,捧着白玉碗就要走。

  太子没了方才的淡定,略微提高的嗓音尖细:“你要将这东西带哪儿去!”

  “不是说了,要把小花它们一家子都带回去的么。”百花捧着碗,眉眼弯弯,笑得煞是可爱,却叫易恪笑得几乎直不起来腰,太子一张小脸青白交加,难看的很。

  眼见百花向自己又走近了几步,太子终于忍不住变了脸色,厉声道:“不许拿回东宫去!”

  百花眨巴着大眼睛,很是无辜的样子,歪头想了想,试探性问道:“那……我拿到两仪殿去?”

  太子一怔,随后眨了眨眼,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,易恪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,默默抬头望天,只做自己什么都没听见。

  恪靖也赶忙抬头望天,她了什么都没听见,嗯,今天这云煞是好看。

  百花却把他的不吭声当做默认了,笑嘻嘻道:“那我就拿去两仪殿了。”

  她说风就是雨,刚说完就朝着两仪殿的方向跑去,喊道:“你们先回去吧,我去寻父皇!”

  太子这才松了口气,易恪轻轻咳了两声,道:“那,咱么还回去东宫等她?”

  恪靖一刻也不想跟二人待在一处,忙道:“日头也不早了,我便先回养德宫了。”

  “你去吧。”太子一发话,恪靖忙不迭行礼后离去了。

  易恪看着她落荒而逃,还有些莫名:“我这么吓人么?我瞧着她今日一刻都没放松。”

  太子轻哼,连本人都没发现的事情叫她给发现了,她能放松下来么。

  恪靖回到自己住处,才深深叹了口气,临川和弋阳,这事可怎么说呢?

  弋阳也就罢了,临川可是叫易恪舅舅呢,从礼法上来说,他就是临川的亲舅舅,这事若叫旁人知道了,恐怕唾沫星子都能把人给淹死。

  她又连忙摇头,打定主意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头了。

  刚想着就听绿屏道:“郡主,乐平殿下请您去小话呢。”

  绿屏心里头直嘀咕,平常从没见乐平殿下亲近除临川殿下以外的人,好端端的,怎么来请自家主子了?

  明晃晃的鸿门宴,只恪靖也不能拒绝,起身就往云光殿来。

  乐平早先住在临川不远处的暖阁里头,后来年岁渐长,堂堂公主住暖阁也不像话,还是临川劝了好久才叫她搬到后殿来。

  后殿收拾的很是温馨,粉色纱幔,多宝阁上放的好些都是各式样的动物雕塑,窗边美人斛里头一支桃花斜斜而立,瞧着多了几分意趣。

  乐平坐在书案后头正在练字,听到声音后放下笔,对着恪靖轻轻一笑,恪靖只从这个笑感觉出一股不怀好意。

  她再在一侧坐下,笑道:“殿下唤我来,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?”

  乐平身边伺候的都是眼尖心巧之人,只一个眼神,就带了绿屏下去,殿内只留了她二人。

  乐平刷刷写下数行字,冲恪靖抬了抬下巴,示意她上前来看。

  恪靖百般不情愿地凑了过去,一见她写的东西,眉头都皱在了一起,乐平又提笔书写起来,恪靖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来。

  她好歹也是陛下同辈的郡主,纵然比不得公主身份高贵,可至少辈分上压她一头,就是不来,旁人除了说两句恪靖郡主仗着辈分高就看不上公主以外,也没别的话可说,至少不像如今,被强压着上了贼船。

  恪靖不禁问道:“我若拒绝呢?”

  乐平气定神闲地扔给她两字,恪靖气得嘴角直抽搐,半晌才压下火气道:“既是公主吩咐,我小小一郡主自然不敢阴奉阳违!”

  乐平满意一笑,恪靖又出声道:“没想到众人都看走了眼,也不知道,殿下这般谋算是为了谁好?”

  乐平默不作声了,恪靖瞧她这样,又气又憋屈,哼了一声,就离开了后殿。

  绿屏正跟宫女聊天,见她步履匆匆走了出来,也顾不得闲聊,忙跟了上去,道:“郡主,发生何事了?”

  “无事!”硬邦邦摔下两字,恪靖回了殿就歇下了,连晚膳都没用,绿屏心中担忧,又不好自作主张,只能将心中疑惑压下不提。

  临川的心情显而易见地好了起来,就连不怎么跟她见面的宣淑妃都感觉出来了,问了临川两次,都被她搪塞过去,宣淑妃心下起疑,偷偷唤了奚秋来询问。

  奚秋也是有些莫名,只把近来发生的事一一述来,宣淑妃越听越觉得不对劲,一颗心渐渐往下沉。

  临川的表现太不对劲了,像极了女儿家为情所困的模样。

  她近来能为之牵肠挂肚的舞,也唯有易慎之一人!

  当初就不该叫她同易家小儿亲近!

  宣淑妃恨不得杀了易慎之,叫他到处留情、徒惹女儿相思!

  一个弋阳对他牵肠挂肚那么些年还不够,如今王家女郎一过世,又来招惹她的临川!

  宣淑妃从没想过是临川一人单恋,在她看来,临川模样出挑,善良知礼,男儿家爱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,可易慎之不该左撩一个、又招一个!

  不过短短几瞬,宣淑妃就想了五六个法子,最终却都弃之不用,到底如今云阳和易云华都在宫里头,稍有不慎说不定就要牵连到自己了,叫她就这么算了又不肯,却是打定主意叫易慎之同弋阳的婚事定下来了。

  唯有如此,临川才会自己主动放弃这段情思。

  临川还不知晓自己的秘密已经叫母妃发现,还在为了易恪对她的亲近而欣喜不已,恪靖迫于乐平的威胁,暂时和她站在了一处,小小一个养德宫,也不复往日的单纯了。

  浮生此时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高兴。

  李行珩先时临幸的那个柳姓宫人有孕了。

  元朔七年四个低阶妃御有孕、无一例外全部小产后,李行珩就定了规矩,六品以下妃御侍寝后需得喝避子汤。

  柳承衣初侍寝时不过一个宫人,自无人专门替她去熬避子汤,熟料这么一个众人都忽视掉的人,就承幸了那么一次,居然就有孕了。以她的身份,自然不会有太医专门去把平安脉,若不是淳芳仪蹉跎太狠,叫她见了红,只怕谁也没料到她居然怀孕四个月了。

  这事暂且压下不提,另一件事就叫浮生脸色很是不好看了。

  原本昨夜侍寝的该是林婕妤,谁知今日彤史呈上来,上头记的却是简氏女。

  再一问,侍寝的这个却是太乐署的一名舞姬,昨日林婕妤唤了乐人来取乐,谁想到夜里头就爬了龙床了。

  小小一个舞姬,就这么闷不吭声爬上了龙床,若无林婕妤行方便之门,她哪来的胆子和机会?

  “这宫里头真是人才辈出,都不用本宫这个皇后开口,就有人主动为本宫这个皇后分忧了。”浮生冷笑,想她还是太好性了,当皇后这么些年,敢当面叫她面上不痛快的,这还是头一个。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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