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酒仙

“到了，就是这里，醉酒楼。”
“醉酒楼？好奇怪的名字。”
说话的两人不是别人，正是钟洪波与穆无盛。从冒险家公会出来，穆无盛看看天色似乎快到正午，两人清晨便出门去了冒险家公会，也没进食什么食物，此刻的肚子也感到了些许继而，于是便带着钟洪波，打算来这醉酒楼享受一番。
还没走进，钟洪波便看见了门口排起的长队，长达百米的队伍，其中还不乏一些衣着华丽坐着奢华车马之人，“这些人，都是来喝酒的？”
“自然是了，这醉酒楼，可是一绝！酒楼的规矩也是独一无二。”
听完穆无盛说的这醉酒楼的规矩，钟洪波心底暗暗起了一些佩服之心，却又不知道怎么的，又想起家里的那个糟老头，他一定会很这里吧？
“一壶浊酒，一片天。任尔痛饮，自成仙。哈哈哈哈哈哈，好霸气潇洒的一句话，只是远远的看到这短短的几句话，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。痛快痛快！”
在两人说话间，一个响亮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，吸引了所有人注意。
...这是个球吗？
这说话之人约莫一米六的身高，但是无论怎么看去，这人的身体，似乎也有一米六的宽度。说是说话之人，应该说是说话之‘球’更为确切才对。那巨大的肚腩和全身层层叠叠的肥肉，油腻到仿佛轻轻一掐就可以掐出一手的油来。这样肥硕的身体之上还按着一个同样肥胖的小圆脑袋，脸上肥肉堆积在一起将眼睛挤得就只剩下一条小缝，都足以让人怀疑是不是这人看见的世界只有一条缝那般大小了。而这小圆脑袋之上，还戴着一顶与之脑袋相比小到无法再小的白色头冠。即便是一身纯白衣袍，却还是挡不住那巨大的身型，就算有那一左一右两位侍者搀扶着，所有人还是情不自禁的担心这人是不是会就地滚出去。
不管是什么人，看到此人以后，除了胖，应该就没有别的想法了。噢，或许还有巨胖，非常胖这些想法。
“醉酒楼？好名字好名字！合我的胃口，中午就在这里将就着吃一点吧，我们走。”
这人似是看不见醉酒楼门前的那排长队，被身边两位侍者扶着抬腿便要踏进酒楼。
“这位客人，请慢。”
“有什么事，快说，我饿了！”
“看来客官并不知道我们醉酒楼的规矩，想进我们这酒楼，需要得到酒仙的认可才可以进入。如果酒仙认可客官您，那么我们只能对您说不好意思，请去排队了。”
“酒仙？有意思，我倒要看看在我贾月半面前，有谁敢称酒仙。”
贾月半艰难的抬手正了正自己的头冠，就这样的一个小小动作，众人却看到了贾月半那肥硕的额头上渗出了大量的汗珠，全身肥肉也随之成波浪状上下起伏不断。
贾月半？
听到这名字，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“如果他这还是假胖的话，这沃迩大陆上，恐怕就没有人是真胖了吧？”醉酒楼门前的队伍中一个尖嘴猴腮，身着华服的青年讥笑道。围在他身边的几人皆是点头认同，马屁连连。
这青年似乎被这些人一通胡乱的吹嘘夸的极为舒服，大手一挥，下人排队购来的醉仙楼的酒便被他一人一杯的分了下去，“来，我们干了这杯。”
“好纯的酒香！”
青年刚一将酒到出，贾月半的那小圆脑袋中央的鼻子似乎蠕动了两下，深深的吸了口气。
“这酒香，没有几十年的酿酒功力可出不来啊。能将普通的米酒做成这样的味道，当真是秒啊！秒啊！”闻着这飘出的酒香，贾月半摇头晃脑的说道。就在那小圆脑袋一摇一晃间，众人皆当心他头顶的那个头冠是不是随时会掉下来。
只见那尖嘴猴腮抬头饮酒的姿势一顿，愤愤的放下酒杯，看着贾月半喊道，“你这个不懂装懂的胖子，这酒味如此香甜，入口更是宛如仙酿。你居然说这是米酒？还是普通的米酒？那你说说是什么样的功力可以把普通的米酒酿成这样？”
“非也非也。”
贾月半见对方如此，却又摇头晃脑的卖了个关子，回头对着醉酒楼的小儿问道，“不知我说出这酒的秘密以后，酒仙能否认可我？能让我进这醉酒楼，一品那些真正的好酒？”
“客官，您大可一试，我们酒仙认可别人的标准，小的又怎么会知道？不过小的知道，就算是进了酒楼，也没有什么别的酒可以品尝了。我们醉酒楼，就这么一种酒。”
贾月半的鼻翼又蠕动了几下，连连摇头，“不对不对，你们这酒楼里，绝对有更好的酒，闻着味我都知道，别想拿这种破玩意来糊弄我。”
“破玩意？只可惜啊，有人连着破玩意都还不到，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罢了。居然还说这是米酒，笑死我了。”尖嘴猴腮小仰头‘痛饮’一杯，尽管所有人都看出了尖嘴猴腮想表现的豪爽的样子，可一见这长相和那极小的酒杯，所有人不仅没有没有感受到豪爽，反而还觉得这青年格外的小气。
贾月半也不生气，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擦了额头的汗。可这一擦不仅不见得额头上的汗珠变少，反而让他背上的衣物也有了一些被浸湿的痕迹。像是放弃了这样的举动，贾月半将手帕丢给侍者，命侍者帮自己擦拭后，开口道，“当真不过是普通的米酒罢了。这米，只是这卡斯帝国寻常人家所食用的大米而已，酿酒方法也没有什么不同。只不过这个叫什么酒仙的耍了一点小花招罢了。”
“可是储存时下了点功夫？”钟洪波突然开口道，从小便和糟老头一起饮酒的他，对于酒之道也沉浸不少，经过贾月半这样一说便有些明悟。
“这位兄弟看来也知道点东西，不像这几个草包。”
“我哪里知道什么，只不过是被你这么一说，随口一猜。还请月半兄明示。”
贾月半无视了队伍里尖嘴猴腮愤怒的想要冲出来的举动，慢慢的说道，“这功夫吧，说着简单，却恐怕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做到了。这普通的米酒之所以可以如此之美，只是因为那酒仙在这酒储藏时费了点功夫，往密封的酒坛上写了个字罢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，你看看 ，我还以为真的有什么本事呢，看来你才是真正的草包。”
“写了个字？何字？”
无视了尖嘴猴腮的讥笑，钟洪波有些心急的问道，受糟老头的影响，钟洪波对于美酒的抵抗力几乎为零，此刻一个酿制美酒的办法就摆在自己的面前，钟洪波如何不心急？
“说是字吧，倒也不是。只不过是因为这个酒仙，是个...咦？好酒！这才是好酒！请我上去，一杯也行。”
贾月半说到一半，突然停了下来，鼻翼再度扩张几下，沉醉的表情浮现在这张肥硕的脸上。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对着醉酒楼楼上喊道。
才刚刚喊完，店里便走出一位小二，对着贾月半和钟洪波等人拱手作揖。
“酒仙有请几位登顶一聚，同饮美酒。”
“好说，好说！两位兄弟，走着。”
贾月半略带得意的看了眼满脸不敢相信的尖嘴猴腮，先行跟着小二进了醉酒楼。钟洪波有些懊恼思索了片刻贾月半刚刚说的字到底是什么，便就被回过神来的穆无盛拉进了酒楼，“你听到了吗？酒仙可是让我们登顶啊！我本来只想带你进这一楼品尝品尝，没想到托这个胖子的福居然上了楼顶！” ……
好甜的酒香！
进了这醉酒楼扑面而来的酒香让钟洪波有了些醉意。
这酒香与在外时闻到的不同，如果说外面的酒香是醇，是浓，是香，那么进了这酒楼，这酒香就变得给人只留下一种感觉，那就是甜！
就好像，好像是这几年风头极甚的大陆第一美女对你甜甜一笑的感觉。
是的！这种甜就像是遇见了心爱之人的甜，就像是久别的情侣再见的甜，总而言之这酒香，竟然让我问道了一丝丝爱情的甜味。
而且越上楼，这甜甜的酒香，便越浓郁。
还未登到楼顶，钟洪波两与穆无盛两人就听到了楼上传来了贾月半惊讶的声音，“先前我只当这酒仙是个酒气熏天的老酒鬼，可进了酒楼闻那酒香就觉得有些不对，如今一看，当真是出乎意料！那些楼下的草包恐怕永远也不会想到，这酒仙居然是个女的，还是美女吧！”
“酒仙，是女的？”
两人面面相觑，又拐过一楼梯，终是登上了这醉酒楼的楼顶，别有洞天！
一路上来，这醉酒楼皆是木质结构，沿路除了酒坛，便是几张随意摆放的桌椅，简单而随意。再加上那满地的酒渍，脏乱的让人感觉这不仅不像个酒楼反而像个乞丐的住所。
可拐过这楼梯，上了这第九层，一切，突然变得截然不同。
刚到这第九层，一眼望去，便是淡淡的粉色。
这第九层 并无顶，抬头向上，是蔚蓝的天与纯净的云。
地上则同样铺满了一层粉色的花瓣，先前上楼时每层都堆满的那些酒坛，在这里也无影无踪，只有在花瓣堆砌的几个小花堆中，隐约可以看到几个酒壶的痕迹。
在四周则零星围着几面淡粉色的屏风，屏风呈半透明的乳白色，隐约可见其背后之景色。
美，实在是美！
这头上的蓝与白，衬托着楼顶这满目的粉，说是来到了仙女的宫殿怕是也不为过。
两人绕过一面屏风，只见几条轻纱笼罩着一间竹亭。
微风拂过，轻纱扬起，一个肥硕的身影顿时出现在两人视线中，着实让人觉得与这美景格格不入，在这身影一旁，又隐隐可以看见一道曼妙的身姿。
似是身着一身淡粉色轻纱衣裙，半露的香肩之上乖巧的挂了条绣着片片桃花的白色披肩。即便是如此，那隐约可以的香肩也可见其肤若凝脂。
“嗯~” ，披肩的主人轻哼一声，慵懒的躺在这竹亭之中，伸起一个懒腰。
这呢喃软语，宛如空谷幽兰，直酥软人心。钟洪波暗暗在发誓，自己长这么大，也从未有听过这般美妙的声线。
待两人走近，才发现这披肩的主人未施半点粉黛，细腻柔顺的长发自由散在竹床之上，细长的柳眉衬托着一池宛如春水的眼眸，朱唇微启，嘴角流露出一丝轻轻的笑意。
钟洪波两人见到这一幕一时之间入了迷，痴痴傻傻的站着，不忍上前破坏这般美景，又不忍离去不看这般美景。除此之外，他们只觉旁边那个肥硕的身影，着实是毁了这样的美景！ “两位，为何要在这竹亭外站着，是嫌这竹亭简陋配不上二位嘛？” “自然不是，仙子莫要说笑了。”穆无盛回过神赶忙道，轻轻拍醒了傻傻盯着这女子的钟洪波，便进了这竹亭。
“可是穆家的公子？”
穆无盛有些惊讶，“正是，在下穆无盛。仙子从何而知？”
“公子可别再仙子仙子的称呼了，若烟怎么承受的起。”若烟轻笑道，“既然知道了，便是知道了，公子又为何问这么多呢？”
“既然来着了这醉酒楼，自然是喝酒，除此之外，还请公子莫要再谈。”
“好，喝酒，喝酒。”
若烟轻巧的拂袖，三人面前便出现了一个小酒杯。
“在真正喝酒之前，还请三位公子饮下这杯静心，以便安稳浮躁的心灵，好好的品酒。”
“好说！”
贾月半率先捏起这个小小的酒杯，一饮而尽。一股清凉顺着他的咽喉而下，直达心底。一时之间他额上的汗，也消失不见，整个人更是放松了下来。
只是他这一放松，浑身的肉便堆在了一起，层层叠叠，如同一座肉山。
穆无盛也随后饮下，这杯中之物，也同样化作一股清凉，驱走了他心底的躁动，和那份见了若烟时的悸动。
只有钟洪波喝完这静心以后，伸出舌头舔舔了嘴角，开口道，“这是什么东西？太甜了一些吧。要是加点水，当成糖水喝，到是不错。”
“能将这静心比喻成糖水的，若烟还是第一次见到，看来这位公子的心，本来就很静啊。”
“心静不静的，我不知道，我知道，这里很美，我长这么大，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地方。”
也第一次见到，这么美的人！
这后半句，钟洪波话到了嘴边，却咽了回去，是怕贪图了面前这位佳人还是为何，不得而知。
“公子喜欢此地，若烟自然比谁都开心。多余的话，若烟也就不说了，还是请各位公子饮酒吧。”
若烟抿嘴笑了笑，再度拂过桌面。
“这第一杯，我叫它，人生。还请三位公子，品尝。”
“人生？我先来尝尝！”
贾月半又一次捏起酒杯，饮下杯中之物。
半响未曾说话，在众人视线中，他的脸上竟出现了深深的恐惧。
“这杯酒，就是人生吗？！”
他说道，眼神有些飘忽的看着若烟和这酒杯，眼神之中充满了深深的忌惮。
“这杯酒，只是叫做人生罢了。可公子你喝下去的，确实是你的人生。”
贾月半轻轻点头说道，“多谢。”
说完便自顾自的坐在一旁，不再说话。
“二位公子，为何不品尝看看？”
“好。”
穆无盛应过，饮下了这杯名为人生的酒。同贾月半一样，也是半响没有说话，但又与贾月半不同，穆无盛的脸上，表情变化不断，时而开心，时而难过，时而愤怒，时而冷静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穆无盛终于缓缓睁开眼睛，长叹一口气。
“好一杯人生！多谢！”
若烟点点头，看向了钟洪波。
钟洪波见状，也端起了酒杯，缓缓饮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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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 酒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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