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流言四起
门口还站着寒秋等五女，众人也都是一脸戚戚，看样子是都早早就来了。
冰心紧忙扶住水馨说：“娘，来了怎么也不进来？真是，你们也不说一声。”说着，看向寒秋她们。
“是我不让说得，不怪她们，娘进来时正听到琴声响起，便不想打扰你。娘的女儿长成了如此出色的大姑娘，真是让娘欣慰。”水馨连忙替众人辩解。
“闲来无事弹了一首，让娘见笑了。”冰心扶着水馨朝内走去。
刚刚坐下，水馨便一把抱住冰心又抽泣了起来：“娘可怜的心儿，是娘保护不好你，是娘对不起你，你放心，娘会想办法的，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。”
这么重要的消息，黄氏一定会差段嬷嬷告知府中所有的主子的，而这水馨在第一时间竟全然不顾这禁足之令来安慰冰心，可见母女情深啊，冰心用自己的手帕给水馨擦拭眼泪：“娘不要为我担心，也不要做什么事情，只好好调养身体就好了。这样也好，我趁此也可在沉香院内安静度日，娘放心，心儿并不觉得苦，只要娘和弟弟好好的即可。”
冰心越是懂事，水馨这心里反而越是心酸，想着大夫的话她更是忧心忡忡，于是她止住眼泪对沈嬷嬷说：“把东西拿给大小姐。”
沈嬷嬷从胸前拿出一个精致的荷包和一串钥匙递给冰心，冰心疑惑地接了过来，荷包厚厚地，捏着里面似是纸一类的东西，她看了一眼水馨，水馨朝她点点头，她便打了开来，竟是厚厚地一沓房契和地契。冰心问道：“娘，这是……”
“心儿，这是当年娘的嫁妆，是一些庄子和商铺，那个钥匙是娘的小库房的钥匙，自从娘交出中馈后，娘也强行将嫁妆从大库房分离了出来由沈嬷嬷管理，现在娘把这些都交给你。”水馨温柔地抚摸着冰心的头，“以后有这些嫁妆和侯府在，你们姐弟的日子便能好过一些。”
原来水馨也知道丞相府内有很多人在觊觎她的嫁妆，所以在交出中馈后，尤其是要送走冰心时，哪怕得罪了黄氏和舒烨华，她也强行将她的嫁妆清点出来由沈嬷嬷掌管了，为的就是如果她有个万一，冰心姐弟的日子不至于太难过。水馨原本就是温婉之人，又加上这些年对舒烨华的失望，使她不屑与姨娘去争风吃醋，却不代表她心中无数，所以她才会为这一双儿女早做打算。
只是一瞬间，冰心便明白了水馨作为母亲的用心良苦，她喊了一声“娘”便扑进了水馨的怀里。此时无声胜有声，母女相拥，这份温馨弥漫了一室，沈嬷嬷众人不忍出声打扰都悄悄退了出去。
良久复良久，冰心不好意思的从水馨怀里抬起了头，坚定地对水馨说：“请娘放心，不管任何时候，我都会保护弟弟，娘不要为我们担心，只好好休养就行。”
水馨慈爱地点点头：“娘相信心儿。”眼光又落在了搁在旁边琴桌上的九音，“这把琴你一直都带在身边？”
冰心说：“是，这是离开京城时娘送给心儿的，心儿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带在身边的。”
“第一次见到你爹是他高中状元游街之时，头戴金花乌纱，身穿红袍，手捧钦点圣诏，脚跨金鞍红马，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，只一面我便被他儒雅的气质吸引了，后来在一次侯府举办的赏花宴上，我与一帮姐妹亭中弹琴畅谈，不晓却被偶然经过的一众青年才俊听了去，那其中便有他。你的外祖父祖母是反对这门亲事的，可我却执意嫁他，可惜后来才发现所托非人。”水馨的眼神恍惚，眼睛里水汽氤氲，沉浸在回忆里，“当时我弹的那把琴便是九音。”
又一个被情所伤的女子，冰心感叹道。
“静画红妆等谁归，空留伊人徐徐憔悴。唱的真好，大婚后，因侯府出力，你爹也得以留在京城，后一直升任至丞相一职，最初我们也是琴瑟合鸣，恩爱非常，可是在我怀孕后他便迎进了连柔儿便是连姨娘，连姨娘本就是老夫人堂妹的女儿，也算是你爹的表妹，后来我才得知原来他们两人自幼就是青梅竹马，原来你爹娶我不过是因为我出身侯府，即便得知了这些，我却依然痴痴地爱他，以为他会看到我对他的爱，可是他却因已位极人臣不再敷衍我，这么多年我也早已看透，不再奢求什么，只求你们姐弟能够平安长大。心儿，娘和你说这些，不是想要你怨恨你爹，不管我们之间如何，他是你的亲生父亲。娘是想告诉你，你离及笈也不远了，恐怕娘等不到那时了，娘会将你的终身大事托付给侯府，心儿，千万不能步娘的后尘，娘会祈祷你有个好归宿的。”
静静地听水馨说完，冰心暗想：我才不会嫁人，照扶弟弟长大后，我便会离开这里云游一世自在一生。可是为了安慰水馨她便说：“娘会好好的，娘还要看着心儿嫁人呢。”
“好好，我们不说这些了，一会娘在你这里吃了饭再回去好不好？”水馨故意轻松地问。
“当然好了，今天女儿下厨好好给娘做一顿饭。蓝雪你们进来。”冰心朝外喊去。
众人进来，冰心一通吩咐，众人便各自去忙。
“这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吗？真是岂有此理。”松鹤堂内黄氏一拍桌子怒道。
“老夫人息怒，可别伤了自己的身子。”段嬷嬷连忙端了杯茶递过来。
原来是夫人水馨去沉香院的消息传到了黄氏这里。
“毕竟是母女，又这么多年未见，况且大夫也说过了，夫人这身子恐怕是……只要大小姐不出沉香院，老夫人身体无碍，您也就别生气了。”段嬷嬷想着今日传达消息时大小姐的表现便为她们母女说了句话。
段嬷嬷是黄氏的陪嫁丫鬟，跟随她多年又是头脑清楚之人，当年黄氏能坐稳正室的位子段嬷嬷也没少出力，所以她的话在黄氏那里还是有分量的。
“罢了罢了，随她去吧，真有什么事也别怪我没提醒她了。”黄氏也不再说什么。
紫荆院内，连姨娘母女两个笑的花枝乱颤，“娘，怎么没有趁机再把她赶出去啊，真不甘心，只是把她禁了足。”舒冰燕嘟着嘴抱怨连姨娘。
“等桂嬷嬷从天师那回来，娘再问问，本来是说好的啊，谁知他会改口说禁足呢。哎，要不是你舅舅找的那群没用的人，让她回来了我们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。没事，禁足也好，这可是个没有期限的，从此她就与贵族圈无缘了，再等她娘没了，她的婚事还不是由我拿捏。”连姨娘不禁得意道。
“娘，你真厉害。以后我才是这府中的嫡女。”舒冰燕也做起了她融入京城贵族圈内的美梦。
“是啊，娘一定会让你成为相府唯一的嫡女。”连姨娘许诺道，要不是水馨，这正室夫人一定是她，她的女儿又怎么会是庶女呢，既然你夺了我的位置，我就让你的女儿以后连给人做妾都不能。这样想着，连姨娘就心生一计：“春月，过来。”这般那般低声吩咐了一番。
第二日，京城内便流言四起了。
“相府的大小姐原来是不祥之人。”
“这么多年这个大小姐没在京城露过面原来是被流放在了庄子上。”
“她的母亲病重就是让她克的。”
“哎呀，克父克母，以后肯定也会克夫的，这谁家还敢娶啊！”
……
种种流言是越传越烈，越传越离谱。
“主子。”一个浑身黑衣，蒙面的男子跪在了滕青远面前。
“说吧，什么情况？”滕青远声音冷洌。京城的传言也到了他的耳朵里，这样聪慧的女子怎么会让传出这么不利于她的传言，初听到传言时，就连滕青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心中竟然蓄积起了怒火。
“属下看到一个老嬷嬷和那个天师做了交易，要天师将大小姐再赶出京城。后来又有一个丫鬟找到了天师，据属下观察，那个丫鬟会武功并且还不错，这个丫鬟也和天师做了交易要天师将大小姐禁足。”黑衣人如实秉告。
“好，你下去吧，有什么情况及时来告诉我。”滕青远挥挥手，黑衣人即刻没有了踪影。
这个丫头到底想做什么？找那个天师的丫鬟会武功，十有八九是她身边的，既然她知道她们的阴谋为什么不拆穿呢，反而让自己禁了足，现在京城内又是流言四起，难道她不知道名声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？禁足，禁足，滕青远觉得灵光一闪，难道是，她是故意的，是故意借那个天师之言让自己被禁足，再让众人远离她，可这样她到底打算做什么？难道有什么事是她要避开众人视线才能做的？有趣，有趣，这个丫头越来越有趣了。想到这，滕青远哑然失笑。
看着主子变化莫测的表情，一贯冷傲的元彻也有些好奇了：“为什么派人监视她？”
“那不是监视。”滕青远反驳道。
“那是什么？保护？”难得元彻还会继续追问。
“要你管。”滕青远瞪了他一眼，站起身朝门外走去。
没有得到答案，元彻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，跟着朝外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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