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八章 叫家长
那人正是石浩宇，他宛如从天而降的天使，威严地站在夏妍前面，守护着她。
可夏妍却说：“这是我们两个的事儿，你让开。”
夏妍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，倔强地不像话。
石浩宇并没有“让开”，却也松开了抓着冯心悦的手。
冯心悦的眼泪流了出来，失去了一贯睡眼惺忪和不盈一握的样子，冲着石浩宇大喊：“石浩宇你什么意思！这个贱人叫你和我分手你就分手了是吧，你把我当成什么了？”
声音之大，我怀疑楼上的人都听见了，确实已经有很多隔壁班的同学聚集在我们班门口，或者是趴在我们班窗户上，探头探脑地往里看。
夏妍又无缘无故地被骂成是贱人，我估计冯心悦还得遭殃，果然就看着夏妍扬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，说道：“这是你欠我的，你骂过我一次我已经忍了，可这次我不想忍了。”
冯心悦的泪水哗哗往出流，呜咽了一句：“浩宇！”就没再说话。
石浩宇对着她道：“冯心悦，对不起，我喜欢夏妍喜欢了快10年，她不是第三者，我曾经尝试过忘记她爱上你，但是没有成功，所以她不是第三者，要怪只能怪我。”
“那你就联合她一起打我？”
“她说的对，那是你欠她的，你和你妈昨天干了什么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。”
“石浩宇，你太过分了！”冯心悦又大叫了声，就跑出教室，怎么看怎么觉得，这是一个，电视剧。
冯心悦走了以后，石浩宇帮着夏妍把她刚刚扔在地上的两本书都捡起来，夏妍结果石浩宇递来的书，笑着对他说：“我不生气了。”
那是一种我无法看透的笑容，只是石浩宇看了，终于散开了刚刚一直皱着的眉头，也冲着她一笑。
我别过眼去，想也知道，此时肯定是眼神的缠绵，他们两个最擅长这样了。
我再看昱筠，她也是一脸笑意，和夏妍一模一样的笑容。
看在我眼里，只能用二个字形容“诡异”，她们一定有什么阴谋，况且刚才他们一直在说“昨天”，大概昨天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我不知道罢了。
夏妍和石浩宇联手“打败”冯心悦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，但是倒霉的事情也从来没停下来。
下午还没上课，老黄就把他们两个叫道办公室去了，回来的时候，两个人都很不高兴。
由于昨天的事情，夏妍和林昱筠都不理我，我虽然想了很多，但是还是觉得我不想失去她们，人会在赌气的时候做出最愚蠢的决定，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，夏妍我大概很难面对，但昱筠还是可以的，于是我决定先从她那里下手。
晚自习之前，我去找她聊天儿。
昱筠笑着说：“我还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。”
我有点微微差异，这句话本应该是我的台词才对呀，我以为她不会再理我了呢。
昱筠接着说：“我很早就知道夏妍和石浩宇的事情，所有的事情，那时候你正住在医院里面，我们就谁也没有告诉你，后来就觉得没有必要了，你能理解吗？并不是我们故意不告诉你，只是觉得，没必要再让你增加负担而已。”
我听着她说的这些话，心里别提多感动了，她说的这些我都理解，我总以为我才是那个犯错的人，原来她心里也有这么多愧疚，她还在乎我。
“那天晚上你告诉我你也喜欢石浩宇的时候，我是很慌乱的，你们两个都把秘密告诉了我，我还要替你保守秘密，但我更不能把夏妍的事儿告诉你了，你能理解吗？”
我点点头，夹在我们两个中间，她必然不会好受，明知道我们两个中间个死结，她却不敢触碰，害怕一旦有所闪失，我们两个就会势不两立，她的辛苦我知道。想想我自己昨天做的，真是惭愧又后悔。
我说道：“能讲给我听你们昨天和冯心悦发生了什么吗？”
林昱筠哭笑一下，看着我的眼睛，说道：“你看出来了是吗？这件事情我不想多提，就是我和夏妍和她们打了一架，我们被修理的很惨。”
我一听这话，心里紧张起来，也气愤起来，问道：“他们怎么能那么过分！”
林昱筠显然无心谈论这个话题，说道：“没什么，都过去了，我和夏妍说好，谁也不再提了。要不是石浩宇他妈妈昨天晚上来找我们，石浩宇也不会知道。”
“你们还认识石浩宇他妈妈？”
“夏妍认识，夏叔叔和石浩宇他爸爸是同学，他们两个从小就认识。”
我叹了口气：“怪不得！”怪不得石浩宇说爱了夏妍快10年，我岂不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吗？
林昱筠又说道：“小君，你知道吗？前一段时间他们两个分手了，夏妍很痛苦，我一直劝她要忘记石浩宇，她自己也说要忘记的。但是昨天，她看见石浩宇冒险去救你，怎么着也不愿意，她很担心石浩宇，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尊严。我也才知道她爱得那么苦，那么深。昨天晚上，石浩宇来找她，说叫她不要生冯心悦他们的气，她就说，石浩宇回到她身边自己才不会生气，这才又在一起的。”
停顿一下，昱筠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小君，他们两之间的事情你不明白，我也不明白，但是你我都清楚，即使能让他们分开，也不可能让他们不相爱。所以不要做无谓的尝试，你以为你很爱石浩宇，但是在你为了试探他会不会为救你而冒险的时候，是夏妍紧紧抱着他不让他去的，这样，你还能说你爱他吗？”
我当时心里的想法，苦涩。
我为什么自己拉开门走出来？昱筠难道没有想过吗？她只能看到夏妍的用情至深，而我呢，她一直都在提防，她想要的只有我快点儿死心。
只有这样，我们才能继续做朋友吧。
那我又能多说些什么呢？
 
那天夏妍和石浩宇被叫到办公室，老黄生了很大的气，他看见他们两个进来，先是冷静地说：“把门关上。”
石浩宇转身关上门，他怒气冲天地拍了下桌子，声音非常响亮，掷地有声，不知道手得多疼，但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！
“我给你们说过什么！”夏妍低头，有些难过，老黄对她怎么样她比谁都清楚，她实在不应该一而再，再而三惹他生气的。
看着两个人都没说话，老黄起得深呼吸一口，伸手指着两个人，他没发现自己伸出去的手都是颤抖的，哆哆嗦嗦地，整个人肥胖的身子也随之颤抖，老黄说：“你们两个太让我失望了！现在全年级的老师都知道你们两个的事情了！到头来倒成为我管教不力了？”
早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了，也想好了怎么应对，只是在面对“失望”二字时还是会觉得心痛和深深地愧疚。
“老师，对不起！”夏妍硬着头皮开口，声音有些哽咽。
“呼！”老黄深深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我上次已经给我你们说的很清楚了！你们不听话，那晚自习前叫你们家长来我办公室，我和他们说。”
什么？
叫家长？
夏妍彻底傻眼儿了，想起夏洪波知道了她的事情的样子，她，很害怕！
“老师……”夏妍叫了声，眼泪不自觉流出来。
石浩宇看着她的样子，无声叹息，叫家长他倒是无所谓，他们家人比较开放，从小妈妈就开他和各种女孩子的玩笑，而自从夏妍住在他们家之后，妈妈一直就在开他和夏妍玩笑，虽然他一次也没有承认过，但妈妈真的知道了，也不会特别在意。
夏妍就不一样了，从小家教严格，早恋是一直都三令五申禁止的事情。
她深深害怕着，这种害怕很微妙，倒是不怕自己会被打一顿，皮开肉绽，因为夏洪波是个读书人，不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。
但是，就是害怕，害怕他们会失望，害怕他们会在老师面前丢脸，害怕他们会为自己的事情烦恼。夏妍是个孝顺的好孩子。
“老师……”夏妍又叫了声，声音更加凄凉。
老黄却说：“现在知道哭了？晚了！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，你们两个一直都是学校重点关心的对象，上边儿都盯着呢，我放任你们，信任你们，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信任你们！”
老黄说得也很诚恳，却让夏妍更伤心，现在这样怪谁呢，不就是怪她自己吗！是自己太不检点了不是吗？如果当初没有自己的主动，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？如果自己昨天没有和石浩宇说重新在一起，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。
石浩宇说：“老师，不关夏妍的事儿，是我喜欢她，您要找家长就找我的吧！”
老黄眉头一皱，明显不高兴起来：“石浩宇，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成熟有担当的男孩儿，夏妍年纪小不懂事儿，你也不懂吗？你看看你搞出来的事情！那个冯心悦是怎么回事儿？”
夏妍是我们班年纪最小的，生日还是12月25日，差点儿比我小了两岁。
石浩宇听出点儿道道来了，这件事情和冯心悦有关。而夏妍脑袋里都是浆糊，只想着怎么和爸妈交代的事情。
女孩子脸皮薄，虽然早恋很正常，像夏妍这样的好学生，真被人发现早恋，比古代妇女被发现偷情还觉得难受、羞耻。
叫家长已经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儿，老黄一句“你们两个不仅是我的学生，还是学校的希望”就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，任夏妍怎么求也不管用。
“老师，我们两个……当着你的面儿……分手，分手……还不行吗！”夏妍已经泣不成声，两手揪着老黄的胳膊不放，就差没跪下来求了。
老黄把夏妍手推开，声音里不无惋惜：“家长是一定要见的。不是我要见是副校长要见。你们两个能分开最好，否则后患无穷。”
“老师……”
“都别说了，你们两个回去学习吧。”
老黄下了逐客令，夏妍和石浩宇只好走出办公室。
石浩宇对夏妍刚刚那句分手耿耿于怀，但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又心疼起来，想替他擦眼泪，抬起手还没碰到夏妍脸，夏妍就躲开了。
石浩宇手僵在半空中，收回也不是，继续也不是，当然，这不是重点，他有一千种化解的办法。最让他介意的还是夏妍的表情——嫌弃？责怪！石浩宇的心紧紧缩成一团，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夏妍。
那次和张玲一起吃饭，他见过夏妍隐忍的一面，那时候他心如刀绞，想起她是为了自己才百般容忍，就觉得不能呼吸，但自己却给不了她任何保护。
而现在，他觉得肠胃都搅在一起了，整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惶恐。
叹了口气，跟在夏妍后面进去教室。
临进教室的时候，夏妍说：“我后悔了，我们还是分手吧。”
石浩宇没有回答。
夏妍和以前不一样了，他开始痛恨自己，是他的一次“违约”让夏妍对他失去信任，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，夏妍就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，即使在一起，他也能感觉得到，自己没有那么重要了。以前的夏妍会习惯性地以来他，但现在不会了，她只自己能做的事情，她会自己做。
信任建立起来很难，但被破坏却很容易，像夏妍这样的人，你骗得了她一次，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你了。她会觉得你根本不值得，这样的心力远比自己的洁癖更可怕，因为洁癖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的，尤其是面对夏妍，但对于夏妍来说，最沉痛的教训就是他给的，她永远都不会忘记。
何苦呢？
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。
石浩宇心里惶惶，是自己亲手毁掉了夏妍的信任不是吗？夏妍不会轻易说分手，想必也知道自己不值得她爱了，昨晚一意要求在一起只是不甘心是吧。
对呀，她说的很清楚，是为了报复冯心悦才重新和他在一起的不是吗？
石浩宇喉头滚动，嗓子堵住了一般，发不出声音来。
是自己错了吗？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了吗？
夏妍一直在犹豫把这件事情告诉夏洪波呢还是王玉芬，谁都不想说，但老黄下了死命令，还是拿出手机，给夏洪波打了个电话。
晚自习夏妍和石浩宇都缺席，这两个人现在一有什么风吹草动，全班都在议论纷纷。
最盛行的说法是：“他们两个难道约会忘记上课了？”
我真是败给他们这群人的想象力了。
白小君问我：“他们哪儿去了？”
“被老师叫走了呗，夏妍这下惨了。”我叹了口气。
小君也接着叹了口气。
而此时，在学校的会议室里，副校长带领着年级主任陈老师、年级副主任兼班主任老黄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一端，夏洪波和周晓婷（石浩宇的妈妈）坐在另一端。
夏妍和石浩宇呢？
当然是站在两方中间，等待宣判呗。
会议的程序是这样的：副校长发言、年级主任发言、老黄发言。发言的主旨是：两个孩子学习好，早恋影响学习，希望家长与学校一同监督，争取把他们两个都送入清华北大也算完美收官了。
三位老师滔滔不绝，夏洪波脸已经涨红了！原来是这么一会事儿。
好不容易等三位老师都发言结束了，才轮到夏洪波说话。
“夏妍！”夏洪波声音不大，但是底气十足，在夏妍听来，那就是一桶滚烫的热水浇在了她身上一样，整个人都没办法安定了。
“你说说，这是怎么回事儿？”
夏妍心里疾呼，爸爸，您别叫我说呀，我犯了错误，有什么好说的呢，您就打我一顿吧，比起挨打来说，这种悬而未决的状态夏妍更受不了。
“小宇，你给叔叔说一下这是什么情况。”夏洪波语气中少了眼里，多了温和，果然对待别人的孩子就是不一样。
但，这也许并不是一个好事儿，石浩宇会说什么谁也不知道。
“叔叔，我喜欢夏妍来着，和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。”石浩宇回答的声音很低，保护夏妍的意思也很明显。
夏洪波叹了口气，转头看向周晓婷，问道：“你看这怎么办。”
周晓婷莞尔，道：“老夏，依我看，你也没必要这么生气，两个孩子从小一起，都处在青春期，这事儿说起来也要怪我们做家长的，一点儿也没察觉。你看看，小宇多护着夏妍，他们这都不是一天两天了，也没影响学习不是！”
三位老师听了这话，在风中凌乱了。
石浩宇心里想，老妈关键时候还是很棒的。
夏洪波叹了口气，周晓婷有句话说到了他心坎儿里，作为家长，他也是有责任的。
眉头依旧打结儿：“小宇，你是不是做过对不起夏妍的事情。”
这……
夏妍心里一惊，叫道：“爸爸！”
这是这场审判的期间夏妍第一次开口，还是为了石浩宇，夏洪波脸上露出苦笑，石浩宇说他一个人喜欢夏妍，他怎么会信？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，夏妍没动心，任由谁喜欢她，多喜欢，都不会多看那人一眼。可现在，维护石浩宇的意思很明显，夏洪波也不傻，能看不出来？
“对不起叔叔，我能保证我的心无愧于夏妍，但我确实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儿。”
周晓婷眯起眼睛，这小子还做过这事儿？不知道像谁了。想当初石勇追她那叫一个辛苦，每天骑自行车把她从距离两公里的单位送回家里，自己又骑车回到十公里的地方，专心无二更是没的说，什么大学同学、公司里的秘书，多一眼都不看。
自己一直很庆幸遇到了这么个良人，可是石浩宇这孩子……
“老夏，孩子们的事儿，咱们也不好说。”
“妈，我自己做的事儿我知道，叔叔，对不起。”
夏洪波看着这局势，只能叹息。而夏妍呢，夏洪波的每一声叹息都像巨浪拍打石头一样拍打在她的心上，汹涌而来，令人窒息……
她明白此时的情况，夏洪波已经无力回天，明显三个人都站在一边儿的，他再生气，再不想接受，也无可奈何。
三位老师更别说了，老黄以为他这样开明的老师已经世间少见了，谁知人家两位家长，对孩子这事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倒是他们几个老师小题大做了。
“夏妍，你出来。”
夏洪波带着夏妍出了会议室，到了办公楼里的走廊上
上课了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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