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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临川受伤


  冬兰将信上之事娓娓道来。

  贤妃看不上她这样,轻嗤道:“陛下和娘娘面前,还不收了你这哭哭啼啼的模样,看了便晦气!”

  林充衣一脸受了打击的模样,泪水扑簌簌落了下来,哭着分辩道:“嫔妾被泼了这么大一盆污水,心里头难受,难道连哭一声也不成么,陛下也没说不许嫔妾哭呀。”

  贤妃瞪她:“既觉得委屈,有话便说!”

  林充衣再不敢插科打诨,老老实实开口道:“嫔妾从没给过他银子,要知道嫔妾年例才一百两,平日里想吃个好的都得到贤仪那儿去打些秋风,哪里来的闲钱去打赏太官署的人?”

  她爹虽有个五品郎中的职,到底没什么才,又没胆子去贪污,一家子人勒紧裤腰带过活,本以为进了宫,从此就能吃香喝辣的,享尽荣华富贵,谁能想到宫里头比外头还可怜?

  她一个不受宠的充衣活得还不如那些体面的女官呢。

  李行珩眉毛动了动,对她这话不知该怎么说,这恐怕是头一个在他面前哭穷的宫妃了。

  不知怎的,突然有些尴尬,轻轻咳了一声,问道:“你同芳仪是怎么回事?”

  林充衣一脸茫然:“?”

  罢了,李行珩转向冬兰道:“还查出什么来。”

  冬兰端着漆盘呈现在众人面前:“这支珊瑚莲花钗和五十两银子,是从桂东床下暗格里搜出来的。”

  贤妃轻笑:“这钗出处可就多了。”

  李行珩不解,毓昭媛面上笑有些勉强:“年初一陛下不是赏了花钗?臣妾还当只妾那儿是海棠的。”

  率先戴的是婉贤仪,贤妃回去就‘不小心’摔了钗子,其他人则都收了起来,谁也不喜欢和旁人用一样的东西,即便是陛下赐的也不行。

  贤妃才想起来这事,声音低了一些:“……臣妾的不小心摔了。”

  李行珩扫了她一眼,不说话了,浮生面上有几分苦恼:“如此说来,只要知道谁那儿缺了”

  郑芳仪打断了浮生的话,脸上全然的无奈:“回娘娘,臣妾的钗早就送给了临川,前些日子临川说钗丢了,臣妾寻了几日,见真找不见,也就没再找了。”

  浮生也不可能为了她话的真假把临川再唤过来问一遍,矛头指向郑芳仪,证据却一点不足,李行珩失了耐性,只道:“此事便到底为止吧,太官署七品监膳专门负责监管已烹好的膳食,十五个人竟都未发现主子膳食出了问题,专职的事都做不好,还要这脑袋做甚,全都砍了吧。”

  林充衣跪在地上安静如鸡,感觉到李行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,几乎是用了洪荒之力才没叫自己叫出声来。

  李行珩扫了林充衣一眼,便收回了视线,道:“卢氏遭此大难,也是可怜,便进为芳华吧,林氏不是哭穷么,便赐你银百两。”

  林充衣一听有百两,也不害怕了,连连磕头道:“嫔妾谢陛下恩典!”

  贤妃皱了皱眉,什么也没说,李行珩拉着浮生走了出去。

  毓昭媛最后出屋,心道,每回宫里头出了大事,都是陛下陪着皇后娘娘一同来,哪里是皇后处理宫内事,分明是陛下处理内外事务,皇后娘娘还真是好命,身份、宠爱、儿子一样不缺。

  卢芳华的运道好的实在叫人羡慕,不过区区一个宫婢,为陛下挡了一剑也没得帝宠,却一而再再而三因事进位,被害一次升一次位,往后谁还敢动她?

  妙芳华与她相比不但有个儿子,恩宠也是她所不能及的,人就是凭着自己的好运爬上了四品,这好运来了,想挡都挡不住。

  卢芳华因祸得福,倒叫不少人眼红心热,一时之间萼绿堂人来人往,好不热闹,时更衣紧紧守在她身侧,一刻也不肯离开,她于帝宠是没了指望了,只能拽着卢泱。

  没多时,旁人也就知晓了她二人情分非同一般,便有那聪明的,改向时更衣示好,一来二去的,时更衣的衣裳颜色越来越艳,首饰也越来越多了,卢芳华见此也不生气,反而将新得的东西都送到时更衣面前,叫她自己挑。

  谨德仪知道萼绿堂的动静也只蹙了眉,原还当卢氏是个难得聪明且有情谊的,只瞧她这几日的做派,便知也是个虚假薄情人,只是可怜了那时更衣,一腔真心,到头来被人利用了个彻底。

  人懒懒倚在榻上,角落里狻猊香炉燃着龙涎香,香气清灵温雅,长久不散,像极了李行珩给她的感觉,清冷有余,缠绵中含着丝丝疏离,却如蛛网一般将她

  紧紧围绕,叫她挣脱不开。

  宴初见她双目游离,便知她又在神游天外了,自前些日子主子被禁足,就常能瞅见她这副样子,宴初虽不知道主子为了什么和陛下闹别扭,可隐隐还能猜到一些。

  照她说啊,主子这就是钻了牛角尖了,陛下那是什么人,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也是理所当然的,能得了陛下恩宠(或许里头还夹着一些帝王真心),已经是极好了,不见宫里头多少容颜绝色的娘娘们只如过了季的鲜花,在无人观赏的深宫后院里渐渐凋零。

  早日诞下龙子,才是如今最要紧的事呢,宫里头最靠得住的,当然是自己肚皮里生出来的孩子,旁的都靠不住。

  谨德仪心里头难道不清楚吗?她比谁都清楚,却还固守着那一点微不足道的骄傲,不肯认清现实。

  许就是她这点固执,让李行珩心中多有惦念。

  看不见他的人,谨德仪似乎才能冷静下来思考,想着自己的初衷,想着自己不愿去想的那些现实。

  郑芳仪如今是越来越沉稳了,被人陷害也毫不动容,回到嘉德殿时面上竟还含了一丝笑意。

  玲珑多有不解,郑芳仪拿着小巧精致的金剪子修剪着花枝,笑意清浅:“虽证据不足,可到底牵扯到了本宫,陛下只处置了那些宫人,连林氏都得了赏,可不是就要将此事压下去了,陛下心里头到底还是有本宫的。”

  玲珑也没料到卢芳华被下药一事,这么轻描淡写就放过去了,她跟着郑芳仪进入萼绿堂时,瞅见上头高坐的帝后和一旁神色冷淡的贤妃、毓昭媛时心都在抖,生怕走不出萼绿堂了,谁知雷声大雨点小,卢芳华进了一位,就这么过去了。

  “只是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,反诬到主子身上。”提起玲珑就生气:“幸好陛下偏向主子,若不然就糟了。”

  郑芳仪一点也不畏惧:“莫说本宫没动手,就是今日动手的是本宫,为了临川,陛下也不会将本宫如何。”

  临川如今就是她的护身符,有她在,哪怕同谨德仪杠上,陛下也只会站在她身边。

  剪下多余的一支,郑芳仪随手丢在地上,拿帕子擦了擦手,轻呵了一声:“……还是叫她再得意几天吧。”

  玲珑上前收拾干净,面上带笑道:“陛下疼爱大公主呢。”

  郑芳仪靠在美人榻上,端了碧玉茶盏呷了一口茶,欣然道:“本宫的临川乖巧懂事,又聪明,陛下自然是疼爱的。”

  提起临川,郑芳仪又相见她了,吩咐道:“将前几日本宫才做的衣裳拿出来,本宫去瞧瞧临川。”

  收好便往养德宫来。

  谨德仪被宴初劝着叫多往外走走,便想着到御花园逛逛,谁成想冤家路窄,就碰见刚巧想从梨园摘点花送给女儿的郑芳仪。

  谨德仪当下脸色就淡了,扭过脸只当没看见,转身欲走。

  郑芳仪本也想当没见着她,但见她率先扭头,心里头就不舒坦了,笑道:“我长得这般吓人么,不等我问好,德仪就打算走了,若传到旁人耳里,只当我眼高于顶,公然挑衅正得宠的德仪娘娘呢!”

  谨德仪脚下一顿,转身看着她,面上带了些嘲意:“你我本两看生厌,若不是无法,我巴不得这辈子都看不见你这张虚伪恶毒的脸!”

  郑芳仪笑容不改,好似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:“你还忘不了以往的事情?”

  她缓缓走近几步,“我是害了你一回,可你不是也还给我了?做人还是要讲究一点良心的,这已经不是东宫了,你再执着于往日,与你并无好处。”

  谨德仪的视线落在她身后的花身上,竟是半个眼神也不肯给她:“的确,这已经不是东宫了,你已经不是随手就能给我一记耳光的太子良娣,你我同为从二品嫔,谁也没比谁高贵多少,收起你这幅欣然作态吧。”

  郑芳仪面上笑淡了下去,“我不过一个没有封号的芳仪,哪里能同深受恩宠的谨德仪相比,不过你说的也没错,正头娘娘才是真真儿高贵的,咱们这些妾室,哪一个不是每日晨昏定省,一次也不能落下的?”

  慢慢逼近,脸上神情也渐渐生硬:“你同陛下置气又有什么用呢,陛下连宫里头稍显阴暗的事都不叫皇后沾。是呀,你都不曾瞧过陛下为了宫人犯上的一句话,在阖宫妃嫔面前将那宫人生生杖杀,满庭鲜血横流,你若瞧了,又哪里有底气昂着头立在清宁宫里头。”

  皇后如今已成了谨德仪的心病,她故作不在意道:“皇后本就同咱们不一样,我早知晓的。”

  “不,你不知晓。”郑芳仪目含怜悯,说出的话叫谨德仪面上好似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:“你不过仗着陛下年轻时的那一点子心软在强撑着,若哪日你同皇后对上了,你怕是才知道自己输得会有多惨!”

  皇后皇后全都是皇后!自她回宫,身边人总是对她说李行珩对皇后如何如何,她比不过皇后,她比不得皇后,李行珩总会选皇后而弃她,为什么这些人总要在她身边提皇后?

  “你们这些人当真有意思,分明是自己心里头想的,非要强按在我身上,怎么,会让你们心里头好受点么?”谨德仪冷笑,“当我不明白你们打的什么心思?不过就是想撺掇我去对付皇后,不论成不成功,至少能先打下去一个,说不定还能走了好运,两个眼中钉一次全拔了?郑敏芝,你也太小看本宫了!”

  郑芳仪原也没想过几句话就叫她入了套,只看她紧握的双手和满是怒火的眼睛,就知道她还是受了影响,轻轻一笑,抬手欲碰她:“你可甘心么?”

  “别碰我!”谨德仪猛地抬手打开她的手,郑芳仪顺着这力道往后倒去,瞬间变了脸色:“啊!”

  谨德仪反应过来,再伸手去拉时已经来不及了,郑芳仪闭眸等着那股剧痛传来,谁知却撞到一具软绵绵的身体上。

  耳边骤然响起宫人的惊叫:“公主殿下!”

  郑芳仪一睁眼,就看见昏死过去的临川,“嗡——”得一声,如遭重击,眼前陡然一黑,面上惊恐几欲化作实质:“欣儿!”

  郑芳仪是看着石头堆往下倒的,谁知临川来的就这般巧,为她做了肉垫的同时又撞上了石头,浅粉的宫裙霎时就被鲜血给浸染了。

  谨德仪心知不好,对呆作一团的宫人吼道:“还不快去传太医!”

  郑芳仪紧紧握着临川的手,面容呆滞,连哭也不会了,谨德仪看她这样子,什么话也没说,叫宫人先把临川抬到最近的轩内。

  李行珩是和太医一起来的,郑芳仪一见他眼泪便掉了下来,不顾众人跟前扑到他怀中便嚎啕大哭起来:“陛下!临川!临川她……若没了临川,臣妾也活不了了!”

  李行珩顾不得还有旁人在侧,搂着她宽慰道:“朕在这,临川不会有事的,朕不会叫她有事的,你莫要自己吓自己,没事的。”

  又问道:“临川如何了?”

  谨德仪见他似乎没看见自己,心里头不大舒坦,可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,开口道:“太医还在里头诊治,具体如何还不知晓。”

  郑芳仪好似一下找到了恨处,指着她怒目相视:“你我纵有千般不对,只管冲着我来,何苦要害我的临川!大不了本宫赔你一条命便是了!”

  亏她方才还为她的痛苦有几分感同身受,里头躺着的临川若知道自己亲娘这时候还不忘了栽赃陷害她人,恐怕都要没了活得念头,谨德仪一脸嘲讽得看着她:“你说着话,可对得起里面生死未卜的临川!”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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