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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5章凉药入体


  毕凌萱的事,浮生在之后同李行珩提了一嘴,先时就曾叫宫人去通知他,李行珩当时的回复便是由她处置。

  对这结果他也没什么意见,盘腿坐在榻上,神情淡淡的,只说了句:“东平伯向来糊涂,若不是因了姑奶奶,朕早革了他的爵。”

  “臣妾瞧着东平伯对她除了厌恶,竟无一丝温情,好歹也是自己的亲闺女,只是不知另一个,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。”浮生想到毕凌萱眼里全然的痛恨,对东平伯一府都添了恶感。

  “东平伯是个糊涂的,那样的人家,处处都是把柄,到如今还没儿子,过些日子寻个由头削去爵位就是了。”李行珩不愿在他身上。浪费口舌,换了话头:“姑母不是要办了赏花宴要给慎之选妻么,可有人选了。”

  浮生提起这个便想笑,眉眼间都带了几分笑意:“慎之在观景小楼内躲了整整一天,愣是一个姑娘家也没碰见,娘娘被他气得好几天都没跟他说话了。”

  李行珩失笑:“慎之任性了,宗妇要承一门之责,是该郑重再三的,朕本以为姑母更属意世家女子。”

  “赏花宴不过是头一遭儿,娘娘正准备着过几日的诗宴呢,虽要挑个宗妇,可到底还是期望能寻个慎之中意的。”浮生抿唇一笑,唇边小小的梨涡叫李行珩看迷了眼。

  “朕倒是有几分羡慕慎之了。”对上她眸中疑惑,李行珩坐近了些,握住她的手,细捻其腕上玉镯,道:“早年为了太子妃一位,事端横生,母后和皇祖母对朕虽是真的疼爱,可到底没人不想锦上添花,朕在凉州平叛时,便曾接到父皇密诏。”

  浮生猜测,约莫密诏指的便是真一大师一事。

  毕竟若无帝王首肯,堂堂一国太子,怎会因为和尚的一句话便不娶妻了。

  若无真一,以浮生的身份,是万万不可能入宫的。

  “朕路过云阳郡时,曾去见过你一面。”李行珩想到曾见过的小姑娘,眼底带出几分柔软:“粉雕玉琢的,扎两个小辫儿,一笑起来好看的紧,朕当时就想着,这个小娘子,往后居然要成为孤的妻子了,真是,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

  浮生这回是真正惊讶了,她带了几分羞赧,几分惊讶:“臣妾怎不知道呢?娘娘她们也不曾提过。”

  李行珩笑:“你那时才七八岁的样子,懂什么呢。”

  浮生从不知道原来这么早,她就已经被陛下给定下了,难怪父亲教她那许多,云阳纵然疼爱,也从来不叫她肆意妄为。

  “梓潼,只有你是朕早有预料而欣然向往的。”李行珩将她揽在怀里,下巴搭在她肩上,微阖了眼,“朕有些累了。”

  是呀,惠王世子闹的动静越来越大,前朝势力交错,莫不都以利而行,真正为国做事的却没几个,太皇太后身子骨一日差过一日,谨德仪那儿还同他置着气,除了浮生这儿,他真的不知还有何处可去了。

  浮生伸手环着他的腰,脸紧贴着他的胸口,柔声道:“既累了,便歇一歇吧,臣妾总是在这儿的。”

  李行珩无声搂紧了她的腰,唯有在浮生跟前,他还能放松几分。

  温情不过一会儿,就被人打断了。

  说是卢才人不小心落了水,太医查出些不好的东西,特请皇后娘娘前去一探究竟。

  浮生本想着叫李行珩休息一会儿,李行珩想着本也没什么事,便同她一道前来。

  卢才人落了水,按理她的主位妃该在场,然浮生同同李行珩到时,萼绿堂只她们同住的三人,以及代理宫务的贤妃及毓昭媛二人在。

  看见帝后同来,贤妃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,行礼后便开口道:“方才太医给卢才人把脉,竟看出不妥来,为防误诊,臣妾唤来两位太医前来把脉,最终查出卢才人长期服食凉药,今日又受了凉,恐日后子嗣困难,这才请您前来。”

  李行珩还不见如何,浮生先蹙了眉,“为何会长期服用凉药?卢氏好大的胆子!”

  时更衣大着胆子回了一句:“回娘娘,卢姐姐对此并不知情,并不是她私下服药,方才贤妃娘娘已经搜查过这屋子了,并没有不妥的地方。”

  贤妃面上含了些微不悦,斥道:“此事如何,娘娘自有明断,本宫和昭媛还不曾开口,谁给你的胆子随意插话!”

  时更衣腿一下软了,跌坐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贤妃。

  李行珩出声道:“她也是忧心卢氏。”看向贤妃:“可查出东西的出处?”

  贤妃缓缓点头道:“卢氏的丫鬟说她常吃的不过蜜饯、糖蒸酥酪二品,这两样东西里头都掺了大量薄荷及红花汁,长久服食自然对她的身子就造成了危害,若不是此次落水引出她体内寒性,恐怕没人能查出来。”

  “看来太医院每月的平安脉都只是走个过场啊。”李行珩这话说的平淡,却叫几个太医连忙跪地磕头喊冤枉。

  贤妃飞扬的眼尾带出几分狠辣:“领着皇家的俸禄却不干实事,陛下该好好治治他们才是,先回元宝身上起了热毒,这些太医除了开了个方子竟是什么也没做,还要累的妙芳华整日整夜守着,元宝好了她人也瘦了四五斤,照臣妾看呐,剐下他们几斤肉,往后做事才能仔细呢。”

  浮生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:“贤妃!”

  贤妃轻哼了一声,不说话了。

  毓昭媛打圆场道:“当下还是先查清这些东西来自何处才是。”随后话锋一转“不过这些太医如今是有些不像往日,前回臣妾有些不舒坦,听说云太医那儿有些好药,谁知小容等了一晌午都没见着云太医的人,那丫头没请来太医又没寻得药,吓得回宫就哭,可把臣妾给逗笑了呢。”

  太医署里头只一位姓云的太医,自然就是婉贤仪的父亲云汉了,他原本只是个八品医正,云氏得宠后,自然身份就不一样了,除了婉贤仪一系的宫妃,旁人是不会寻他,开玩笑,太医可是顶顶重要的,谁也不想吃的药里头多或者少那么一点点东西吧?

  毓昭媛特意去找云太医拿药,不得不说就没安好心。

  李行珩却不会这么想,他只会觉得云汉有些玩忽职守罢了。

  当下却不是计较他的时候,浮生看向神色淡然的贤妃、毓昭媛:“可派人去查了?”

  “方才已经派人去了,想必一会儿就能回来了。”毓昭媛见贤妃不大高兴说话的样子,便回了浮生的话,她不知道今日这事针对的是谁,心里头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,只暗暗思索。

  与她相比,贤妃就显得格外轻松,有帝后在此,本不用她多费神,坐在椅上,捧着茶盏就正大光明走起神来。

  里屋传出一些动静,时更衣怯生生抬起头,得了浮生一个眼神,才往里头走去,不一会儿便传来女子努力压抑却不果的些微抽泣声,想来时更衣已经把事情告诉卢才人了。

  浮生端起茶喝了一口,心里头微微觉得有些累,面上不由带出几分,李行珩反手覆在她手背上,浮生偏首对他露出一抹笑,李行珩紧了紧握着她的手,毓昭媛低下头定定看着地上花纹,贤妃端着茶盏老僧入定一般目不斜视,百里充衣心里头有些羡慕,却只和游御女一般垂着头,不敢抬眼,生怕对上谁的视线,凭惹事端。

  半个时辰后,冬兰回来禀报:“回陛下、皇后娘娘,做这两样吃食的厨子桂东已经死了,就在他屋里头,还有个吊死的宫女,经查明,那宫女原是柴婕妤身边侍奉的宫女,名唤灵鹊,看样子,是灵鹊先拿簪子刺死了桂东,随后自缢。”

  李行珩语含兴味:“连死了的人也能牵扯进来,还当真有几分意思,那宫人为何要刺死桂东,你可查出来?”

  “有人曾看见桂东拉着灵鹊,二人起了争执,今日灵鹊到太官署找他,神色还不错,桂东便跟她走了,谁知一去不复返,直到奴婢去寻人,他们才发现桂东已经许久没出现了,奴婢到那屋里头的时候,桂东身上的血都干涸了。”冬兰一想到她看到的那个画面,就觉得胸口堵得慌。

  毓昭媛柳眉微蹙,有些迟疑道:“臣妾记得,柴妹妹去了以后,她宫里头的好几个宫人都去服侍芳仪了,不知这个叫灵鹊的,去的是何处?”

  “正是郑芳仪的嘉德殿。”冬兰很佩服毓昭媛的记性,这么一个小宫女居然还能有印象。

  浮生当下道:“既是她宫中的宫女,自该知会她一声,去请郑芳仪过来。”

  冬兰领命而去。

  郑芳仪早在路上就听冬兰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,进屋时脸色都很难看,对帝后行礼后便直接开口道:“这宫女虽分到了臣妾宫中,却只是个粗使宫女,臣妾都不曾见过她的面,旁的事一点也不知晓。”

  贤妃看见她才来了几分精神一般,人也坐直了,眉眼带了明晃晃的不怀好意:“芳仪这话本宫可就不太赞同了,你位添芳仪,居一宫主位,便有理一宫事务之责,上来却说自己身边的宫人之事你都全然不知,未免有急于撇清之嫌了吧?”

  毓昭媛见她这模样,心里头也有了几分数,“贤妃姐姐这话,臣妾听着是有几分道理的。”

  郑芳仪并不理会她恶人,只定定看着帝后二人。

  如今已没人在乎卢才人如何了,她们看的是到底郑芳仪这回会不会栽了跟头,弄这一出的人还有什么有利的证据。

  郑芳仪心里头也明白这一回是冲着她来的,心里头纵然有些恼怒,面上却不显分毫。

  她又不是傻的,遇事先哭嚎起来,不仅不会让陛下怜惜,还会让他觉得此人不堪重任、能力不足,临危不惧说不得还能让陛下多几分欣赏。

  不得不说,她这副冷静得样子,的确让李行珩多了一丝赞许,便是浮生也高看了她几分,语气也好了一些:“那个名唤灵鹊的宫女,刺死了一个厨子,这厨子刚巧就是做出致使卢才人往后都不能怀孕的人,如今她为何杀人、厨子为何要在卢才人的吃食中动手脚都不明了,既是你宫里头的人,自然要唤你过来,不论接过如何,总得你也知晓。”

  郑芳仪禁足了大半年后整个人都恭逊了起来,对上浮生也是尊敬十分,一听她这么说便连连颔首道:“自该如此的,臣妾心中无鬼,自然不惧万事。”

  贤妃素手捏着帕子在眼前轻挥了两下,掩唇一笑,带出几分风情:“芳仪自来一身正气,想来那些牛鬼蛇神都不敢近身的。”

  毓昭媛抿唇笑得温和:“正是这个理儿呢,没做过的,自然心里头不怵。”

  瞧着好似都在为郑芳仪说话,只那股阴阳怪气,叫人听了不舒服。

  自灵鹊住处搜出的书信上写了桂东原来也是为柴婕妤做事的,她同桂东是打小就认识的,柴婕妤已经应允灵鹊二十五岁后便放他们出宫去,谁知柴婕妤去了,此事就不了了之。

  灵鹊有一回去找桂东,居然发现他收了林充衣手下宫人的银子,质问之后才明白他早投奔了林充衣,听了郑芳仪的吩咐给卢才人的吃食里下了料,这才得了林充衣的赏赐。

  郑芳仪听到这儿心里是一点都不慌了,面上带了几分讶然:“他既投奔了林充衣,纵有吩咐也是林充衣的吩咐,同臣妾又有什么干系?总不会是他背着林充衣又投奔了臣妾吧?这样的人臣妾是万万不敢用的。”

  贤妃看热闹不嫌事儿大,道:“看样子得把林充衣也叫过来了。”

  林充衣一进屋便哭道:“嫔妾完全不知晓这是怎么回事,嫔妾从没指使过,嫔妾冤枉啊!”

  有她做对比,就更显出郑芳仪先时的镇定,浮生轻斥:“事情还未查明,只不过唤你前来,你做出这幅样子做什么!待事情查明后再哭也不迟!”

  林充衣委屈巴巴地跪在地上,眼泪也憋了回去。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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